叶玲安

活在此时此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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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恋与】蜂巢 - Ch7.2 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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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剧情向,私设比许墨(吃)的麦克风还多

*虐,慎入!慎入!慎入!阅读后可能会想拿九环金背大砍刀来找作者!

*因为作者写完之后,现在也想找大砍刀往自己背上抡(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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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7  风雨如晦


「许墨」

因为淋了雨,许墨这夜头痛又犯。眼前冒着金星,血管在身体里挣扎般搏动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与死亡拉锯,汗水顺着额角滚落下来。疼痛令人产生幻觉,黑魆魆的床畔似乎立着一个手握镰刀的暗影,向他低声诵读着厄运的诅咒。

他抬起手遮了遮眼睛,嘴角勾起,露出一个不成样子的微笑。他爬起来,从床头柜里摸出药瓶,倒了两枚药片在手里,仰头吞下。不含糖衣的药片本该苦涩得人舌头发麻,含在他的唇舌间,却有一种发酸泛甜的味道。

他摸索着点亮卧室的顶灯,房间里瞬时大亮,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,没有死神,也没有鬼魅。只有他剧烈起伏的喘息和心跳。

或者他就是死神与鬼魅本身。

许墨对这种程度的疼痛习以为常,抬步走到厨房,倒了一杯水喝下。玻璃杯轻微的响动声,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一声响雷。他想起师母那句“家里没人等你”,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。


他的确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,无所牵绊,不必挂累,可他的窗前也曾有过鸟儿啁啾,在那之后,死寂的冬日就变得难以忍受。

人的本性就是如此,对本不该有而奢望有的东西,总是过分执着。一旦曾经拥有,就会念念不忘。


突然,敲门声响起。

许墨警觉地抬眼,走出厨房,顺手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。外套里的衣兜里有硬物轻轻撞着他的腰,那是他最近开始随身携带的手枪。他走到门前,顺着猫眼往外看,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男人站在门前,年纪很轻,表情却格外沉稳。

许墨确认过来人,伸手开了门,那人闪进门里,立刻将门关好,无声地跟着他走进书房。许墨已经从悠然住的那座公寓楼里搬走,现在的房子是他一年半前购置的房产,虽然他逐渐分别掌握BS与最高研究院两边的势力,已经很少有被人跟踪的情况,但他依然保持着谨慎的作风,除了必要的反侦察措施外,还在这栋房子里建了与Prometheus家相似的密室,不过当然,他采取了完全不同的保密系统。

进了密室,许墨随手开了灯,灯光把房间内的物品都映上一层明晃晃的惨白。正对着门的玻璃墙内装饰着蝴蝶标本,排列成一道彩虹的形状,颜色由浅至深,流畅的渐变色绚烂唯美。旁边放着一面极简风的书柜,书柜旁放着一张桌案。书桌的对面一角,布置着简单的植物支架,甚至还摆着一个小型鱼缸,色彩斑斓的小鱼在窈窕水草间翕忽穿梭。

许墨问,“怎么样?”


黑衣人恭敬地回应道,“按您吩咐的,第一批药物赶制完毕,已经运送到我们位于东南近郊的仓库里。最高研究院的运输系统特殊,没有引起注意。请您进行下一步指示。”

许墨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,摁了几个按钮。书桌正对面的墙上出现一片投影,浅灰色的基底上,用深黑色标识出了点与色块,细小蜿蜒的曲线排布其间——这是一份全球地图。许墨定位后放大再放大,恋语市的俯瞰图铺满了整面墙,两个人仿佛身处在四维空间里,冷眼看着三维的蝼蚁。

许墨选了两个地区继续放大,两个区的地图分屏显示在许墨面前,地图上进行了密密麻麻的标注,有几个气泡状的标识格外醒目,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头像,头像下方写着姓名或代号。许墨向后靠在桌案上,若有所思地看着地图,眯了眯眼睛,“人手安排如何了?”


“还是按您吩咐的,靖远区作为第一目标,我们的人已经直接掌握水利系统,随时待命。作为备选方案,鹿城区的人手也已经进行渗透,但进度没有靖远区快。除此之外,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,只等您下令就可投放。”

“很好。要确定消息不能被封锁,第一时间就能曝光。”

“是。”黑衣人即刻应答,脸上却浮现出犹豫的神色。许墨确认过地图上的标识变化,关掉地图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,“想说什么?”

黑衣人低头道,“请您恕罪,Ares,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选择靖远区作为首要目标?靖远区是恋语市机要机构最多的地方,住民多为精英阶层,安插人手很容易引起警觉,而且事变后很可能迅速得到控制……”


许墨踱步到墙边,提起挂着的小水壶,给那几盆植物浇了水,闻言耐心道,“但一旦靖远区瘫痪,吸引的关注,造成的不良影响都更大,不是吗?如果你想要更多的东西,就要下更大的赌注,收益与风险成正比。”

和外表气质截然相反,许墨其实是个喜欢赌博的人。赌场里那些乌烟瘴气的小打小闹,他不感兴趣,尽管他喜欢去这样的地方,观察人是如何在概率的陷阱和利益的诱惑里失去自我的。他要赌的时候,放上赌桌的筹码往往令人心惊肉跳,自己的生命,一群人的存亡,或者整个历史的走向。

像大多数喜欢赌博的人一样,许墨也是风险偏好者,他的前半生都在一线刀锋上踩着血走过,对风险早已麻木。往前,地狱他都已踏过,面前深渊再可怖,也不能令他动容;往后,如今他告别了唯一一束属于自己的光,无可失去,又有何惧。

“是。但听您吩咐。还有……”

“说吧。”


黑衣人迟疑地说,“Prometheus和白牧平两个人,近来私下搞了不少小动作,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您了……”

“是吗?”许墨漫不经心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入鱼缸,轻轻一搅,每一道涟漪都映着他的面容。鱼儿受惊地四散游开,他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笑意,“不必理会。他们动作没有我们快,等他们想补救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晚了。”


他抽出手,掏出一块手帕擦拭手指,回身道,“Eos最近怎么样?”

“这正是我想向您汇报的第二件事,”黑衣人说,“上周Eos和Heilos被不明人士劫持的事情,最高研究院还没有调查结果。根据您保护他们隐私、提供最大限度自由的命令,最高研究院没有在Eos和Helios房间里装摄像头,只增派了看护人手。最近几日Eos生命体征稳定,情绪平稳,没有出现异常情况。”

许墨弯起眼睛,莞尔一笑,“白牧平还真的相信是有人劫持他们吗?”

“您的意思是?”

“没什么。你接着说吧。”

“您的意思是,上次的事件是Eos和Helios自己制造的吗?他们想出逃?您对他们的监管相比最高研究院的标准宽松很多,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,那我们的计划……”

“你的问题有些多了。”

许墨仍然微笑着,黑衣人却立刻把头深深低了下去,“请您原谅,我也只是担心您的安危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许墨眼睛里的笑意如潮水般褪下,很平淡地说,“他们逃不出去的。”


黑衣人把其他的事务向许墨汇报完毕,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。许墨却忽然叫住他,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望穿了秋日寒凉的空气,一眼望进了逝去的春夏,那是他从未见过的Ares的模样,“她看起来好吗?”

“啊?”

“不要数据,不要报告里的总结……”许墨低声重复道,“你觉得,Eos看起来怎么样?”

黑衣人愣了,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,绞尽脑汁回想着说,“她看起来……很听话?”

许墨没说话,黑衣人硬着头皮继续道,“呃……跟一般实验体比,她挺特别的,好像很平静……但精神不是很振奋,毕竟被关起来了……”


这句话一出口,不知道为什么,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,正想补救,却听许墨自言自语般地说,“也对。怎么会开心呢。”

他们最后的一次通话,他对悠然说,“我承受不起真相的代价。”扮演那个普通的脑神经科学家时,扮演一个普通的节目顾问时,扮演她的朋友时,他极力抛弃、回避自己的另一面,仿佛这样就可以坦然走在她身边。

而当倒计时结束,他种下的因结出黑色的果实,深渊朝他洞开,他才发现,自己比想象中更软弱,他承受不了自己真实的样子,也无法忍受自己会给她带来的伤害。在光面前,他或许其实是自卑的。

他还在奢望什么呢。为了研究人类的感情,他曾摹习过那么多影视与文学作品,太清楚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如此脆弱的联结,伤口一旦出现,经年无法愈合。即使不看那些文艺作品,他也从自己的经历中懂得,爱可能被生活冲淡,恨却太容易朝夕累积。


黑衣人走后,许墨又在密室里坐了一会儿。他把手伸进披着的外套里,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。他熟练地拆开皮质钱包的夹层,取出一张小心折叠的相片。照片上,他微微俯下身子,悠然则踮起了脚尖,两个人一齐看向自拍的镜头,在阳光下毫无阴霾地开怀大笑。

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照片。他没有存在手机里,担心手机被监控,暴露了蛛丝马迹,只在删除前打印出了一张,随身携带。许墨的手指很轻地抚过女孩的笑颜,仿佛能听见她的笑声,自由而烂漫地,从遥远的岁月深处传来。

他不自觉地微微笑了,手上却毫不犹豫地一用力,将整张照片撕成两半。悠然的那一侧还是完整的,他的这一侧,却被撕去了半个肩膀,留在了悠然旁边,如同认不清身份的一片残骸。


许墨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打火机,打着了火,把自己的那一半放在了火焰上。幽蓝色的火舌跳跃着,迅速咬紧照片的一角,向上贪婪地攀爬。灼烧的气味在空气里蔓延,许墨的眼睛映着跳跃的火光,漠然地盯着自己的照片一寸寸化为焦黑。

而照片上那个许墨的眼睛,则盛着满满的笑意,一直望着桌面上另一半照片的方向。


——直至纷飞成灰。




- TBC -


我……我只是觉得剧情写得太多了,就强行在结尾……补了一段……感情戏……

然后我把自己写哭了……


我 现在 说 结局 不出 意外 应该 是 HE

还 有人 相信 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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