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玲安

活在此时此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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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恋与】蜂巢 - Ch9.1 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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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全员剧情向,私设比恋与的羁绊数量还多

*恋与四人同居日记第一话!(我爱修罗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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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9  乱石穿空


「我」

“爸爸,这里是什么地方啊?”

“这里是医院,就是人们生病之后来治病的地方。”

“你生病了吗?”

“我没生病,你也没有,不过爸爸要请医生朋友把你身体里的一个坏东西拿掉,就像啄木鸟帮大树捉出虫子一样。”


我怯怯地抓紧了爸爸的手,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,是寒冷冬日里唯一的热源。面前是一幢三层小楼,“门诊”的牌子高高地挂在大门上,楼体经过多年已经褪去鲜亮,斑驳成发乌的灰色。愁闷、麻木、焦急的一张张脸在门前出入穿梭。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,我也不怎么记得爸爸了,只是天然地亲近他。他说这是因为我之前出了车祸,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。

爸爸似乎感觉出我的害怕,摸了摸我的头,说话时口中呼出白汽,“不要怕,睡一觉就过去了,之后可能会有点疼,但是我们悠然最坚强了,对不对?”

我朝着他,迟疑地点了点头。爸爸蹲下身,把我抱了起来,向医院的大门走去。


“我们走吧。”


记忆中幽深的医院大门在眼前缓缓褪色,进而化为一片片支离破碎的残光,我听见自己悠长的呼吸声。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,发现那光亮并非来自梦境,而是透过一层层玫瑰色薄纱投下的阳光。房间的半透光窗帘筛去阳光里尖锐的那部分,床纱把阳光晕染上温柔的色调,等初冬的阳光终于落在我脸上时,已经变得轻柔而平和,像是小时候爸爸轻轻拍醒我的那只手。

我满足地叹了口气,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蹭了蹭,睡意如抽丝般纠缠不去,在暖和的被窝里裹紧了我。我迷蒙地沿着梦的残片追索,心想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?好像是很小的时候,那时我才五岁多。去过医院之后,我的后颈着实疼了好一段时间,一直贴着纱布。可能因为讨厌疼痛,那段日子回想起来是暗黑色的,我总是刻意回避,不让自己想起。

我摸了摸自己的颈后,靠近背部的位置有一道细小的伤疤,我还曾经烦恼过穿露背泳衣不好看。当时我到底经历了什么?


越想越头疼,我干脆不想了,翻身坐了起来。四周垂下的是玫瑰色的床幔,枕头被褥颜色是稍浅的烟蓝色,一摸就知道是上等质地。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抽出脚丫,踩到地面才发现床边细心地铺着地毯,毛茸茸的毯子垫着脚底,舒服得像踩进云朵里。我把自己强行从床上揪起来,把头探出了床幔。

看清整个房间时,我嘴角一抽,傻掉了。

复古宫廷制式梳妆台、一整排的浮雕衣柜、莫奈的挂画旁插着一束清新欲滴的花朵。整个房间在暧昧的光线里透着一种高贵、优雅、“没钱离我远点”的情调,仿佛是山林里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,里面有一间专门为月亮公主准备的卧房。

可细节上又处处透着违和,桌面上摆着镌刻精美的八音盒,墙上挂着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报时钟,靠近梳妆台的小沙发上堆满了各色的玩偶,从Kitty猫到小猪佩奇应有尽有。


昨天一脱离连环追踪,我整个人都脱力了,怎么来到这里,怎么洗完澡扑到床上,我统统不记得了,更别说观察这个房间了。现在突然看清,我不禁有些无语,啊不,是十分无语:如果这是李泽言特意给我准备的,他至于把这屋子装修成这样吗?本制作人在他脑袋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?如果这本来就是李泽言房子的装修模式,他干嘛在自己家弄个这样的房间,提前准备养女儿吗?

我摸摸自己胸口里所剩无几的少女心,跳下了床,胡乱套上了绒布拖鞋。鞋子上有一对粉色的毛团,随着我走路的步伐微微摇晃,看着像是两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,特别可爱。

我揪起一只柯基屁股的抱枕,抱进怀里揉了揉,盯着那对粉色毛团陷入了沉思:嗯,李泽言可能真的是提前准备养女儿了。

想得倒很远嘛,连女朋友都没有呢——我洗漱完毕,推开房门往楼下走,顺着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跟了过去,边走还一心二用地继续吐槽——还有一种可能,就是李泽言,年近三十的我们华锐总裁,自己有不为人知的!少女心!


我脑子里“少女心”三个字刚呱唧落地,就在厨房门口迎面撞上了李泽言。

我吓了一跳,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惊悚,因为李泽言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,皱眉看了看我。

我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,弱弱地举起手打招呼,“早啊,少女心……”

李泽言:“……”


曲悠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!管管你的嘴!我立马改口道,“啊不,我是说谢谢你,这个拖鞋萌萌的特别有少女心!”

李泽言眉头松开,似乎轻笑了一声,“别编了,表情管理都做不好,还想在我眼前瞒天过海?”

我低头卖乖对手指:“那个,我没想什么,我就是……”

李泽言已经几步走回了厨房,立在料理台前侧身看我,他套着一件黑底白色细条纹衬衫,颜色是深沉的,但澄澈的晨光里,他的神情却是难得一见的柔和。他看着我,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,随手往旁边一指,“刚烤好的黄油吐司,吃吗?”


我眼睛腾地睁大了,这一刻李泽言就是我生命里的光。我蹭蹭蹭地跳了过去,满口不过脑子的阿谀奉承,“李泽言你真英俊!你真英明神武!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李泽言!我最喜欢——呜……”

李泽言手里捏着一片吐司,毫不留情地塞进我嘴里,把我的溢美之词全堵在了胃里。黄油醇厚的香气在我唇齿间蔓延,刚出炉的吐司外酥里软,口感细腻的砂糖像冬雪般融化,一口下去,饱浸蛋液的面包像是海绵卷上舌尖,又有着恰到好处的耐嚼韧劲。

我感动得眼泪汪汪,李泽言却突然抽手,强行从我嘴里把吐司提了出来,“你刚才想说什么?说完。”

我嚼着那口美味的吐司,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,口齿不清地说,“什么?”

别说是刚才想说什么,就是我接下来要说什么,我都忘光了。脑子空空,只有吐司。


李泽言眉峰危险地挑起,不满地看着我,“你脑袋里只有吃吗?你最喜欢……”

他忽然不说了,轻轻侧了侧头,眼神居高临下地瞟着我。我在他截掉的话音里,一点一点地复苏了一分钟前的记忆,接着整张脸的热度刷地涨了起来。我差点儿就把那句“我最喜欢李泽言了”喊出来了,虽然我这个吃货为了吃什么都干得出来,但是这句话被李泽言特地挑明,立时透出了别的意味。

我眼睛眨巴眨巴,装傻道,“我最喜欢你做的菜了!李泽言厨艺天下第一!”


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,李泽言看我看得非常透彻,眉梢一挑,黑眸锐利地盯着我,那样子胸有成竹,像是把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小九九都看破了。但他最后叹了口气,什么也没说,表情流露出几分无奈,伸手拨了拨我的额发,“你啊。”

我朝他傻笑。大概傻得非常有诚意,他大发慈悲地把那片没吃完的吐司还给了我,顺便把我和那盘吐司都捞到了一旁的小餐桌上。

我捧着吐司一口口地咬下去,每一口都是无与伦比的幸福感,忍不住开心地眯起了眼睛。李泽言顶着不忍直视的表情,把一杯牛奶和一盘煎蛋搁在了我手边。我很想感谢他,但实在忙到没时间说话,只好在埋头大吃的间歇仰脸向他笑。

李泽言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,在我对面坐下来,似乎要开口说话。这时我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软软的东西蹭了一下,不禁低头看去,一只身体雪白的布偶猫溜达着经过我脚边,像有心电感应般仰起脑瓜,蓝宝石般的眼睛旁挂着两簇灰色的软毛,好奇地看着我。


我:“唷(有)毛(猫)!”

李泽言拿手指叩叩桌面,无情地说,“曲悠然,你有生活常识吗?别用满是油的手碰猫,餐桌上不要接触动物,避免细菌。”

我收回不听控制的爪子,乖乖地不动了,但忍不住一直低下头去看那只可爱的小猫。呀,她在舔爪子!她在漫步!她又坐下来了!

猫咪则对铲屎官的热情无动于衷,慢悠悠地走过了我的座椅,几个灵巧的轻跃,消失在门前不见了。我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,对面李泽言问,“这么高兴?”

“当软(然)郭(高)兴了!”我咽下吐司说,“我感觉有一辈子没有这样过了。”


属于自己的床,清晨的阳光,早餐的香气,喜欢的小动物,和自己笑着打招呼的人。研究院伪造了我的死亡,这件事竟然有荒诞的合理性——进入研究院就仿佛死去,等离开那里,已死去的我就在外面的世界里、我过去习以为常以至于忽略的日常生活里,获得了一次新生。

失去的时候不觉得。回来时才发觉我已经想念太久了。


我抬起头,撞见了对面李泽言注视我的目光。他的眼睛非常深,目光非常重,那是我只在他办公时见过的一心一意的专注。我的心里忽起波澜,掩饰般地低头灌了一大口牛奶,听见他声音低沉地问,“你怪我吗?”

我摸不着头脑,纳闷地说,“怪你干什么?我还要感谢你救我呢!”

“对不起。”李泽言则回答说。他站起来,俯身微微靠近我,擦掉了我嘴边的牛奶渍。距离如此之近,我们的呼吸像在同一根线上交缠,一瞬间我因他眼底的情绪心悸,那是深深的自责。他轻声耳语,语气却是斩钉截铁般坚定,“是我没保护好你。以后,我绝不会容许谁第三次夺走你。”


他温热的指尖擦过我的唇边,即将抽离的时候,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。李泽言神情一震,他折射着微光的瞳孔微微放大,我在其中看见倒映的自己,很小很小但是被他盛在中央的自己。

我认真地告诉他,“不是你的错,不是任何人的错,你不要为此责怪自己,好不好?”

李泽言唇线紧抿,片刻后启唇,“但……”


“哇!这是souvenir的布丁吗!”

我惊得跳了起来,一头撞上了李泽言的下颌,他急促地抽了口气,滑稽地扶着自己下巴道,“曲悠然,你的头是铁做的吗?”

我扭头看过去,周棋洛手里捧着一小盒布丁出现在门口,刚睡醒的模样,一只眼睛还迷迷糊糊地闭着,金色的头发睡得支棱起来,四处乱翘,但睡意丝毫不妨碍他对着布丁流口水,兴奋地冲我喊,“悠然,快看,这是souvenir的布丁!简直像变魔法,我刚想着要是能有布丁就好了,它就出现在外面餐厅的桌子上了!”

我看看李泽言,又看看周棋洛,试图想办法解释一下当前的局面,李泽言却先我开口,“不是给你的。”

我立刻补充关键信息道,“李泽言就是souvenir的老板。”

周棋洛刚才还睁不开的眼睛刹那间瞪得像铜铃,“什么!”


于是情况变成我和李泽言坐在一起,看周棋洛狼吞虎咽地吃着剩下的吐司和鸡蛋。他匀速而飞快地往嘴里塞着食物,左手还不忘举起来比划大拇指,表示对李泽言厨艺的激赏。

他吞下最后一口吐司,满足地摸着肚子叹了口气,明亮的双眼里blingbling地发着光,像是充电完毕的小机器人。我看得也非常开心,但是李泽言一直奇怪地黑着脸——尤其当周棋洛可怜巴巴的眼神投向布丁时,他的脸黑达到了极值。

我征求李泽言的意见,“我可以吃布丁吗?”

李泽言紧绷的脸部表情松弛了一些,“吃吧。”

周棋洛:“我也可以吃吗?”

李泽言的表情又绷回去了,“不行。”

我小心翼翼地问,“那……我跟周棋洛一人一半?”


李泽言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,扑克脸上写满了“不行”,但他最终妥协般站起身来,“不行。我再做一个。曲悠然,你先吃。”

李泽言刚要迈步走向冰箱,我看见赤裸着上身,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的白起径直走进厨房,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。他走过来,敏锐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和桌上的布丁上扫过,接着姿态随意地往餐桌边一靠,仿佛顺手般拿起勺子,舀了一大半布丁送进嘴里,嚼了嚼评价道,“不怎么样。”


我:“……”

你们仨这样好玩吗!我夹在中间,很难做人的耶!




- TBC -


忘记女主知不知道李泽言是souvenir的老板了。

反正写的是同人,我就假设知道了(蛮不讲理地说

写得我好饿/////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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