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玲安

【恋与】蜂巢 - Ch1.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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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严重剧情向，主角们可能忙到没时间谈恋爱，因此女主不会和任何人明确地在一起

*OOC有，女主个性私设

*与原剧情设定可能有出入，接续周棋洛和女主密室遇险

*第一次写文请多多包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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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1 黄昏之始

「我」

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阶梯。光亮的石板透着冰冷的气息，一路盘旋而上深入层层阴云当中。我拾阶而上，心里砰砰直跳。我有预感，一切的真相就在前方，只要我抓住了，这所有悲伤、痛苦与彷徨都将得到终结。我拉起裙摆，越走越快，心如擂鼓几乎要跳出喉咙，直到我终于抵达阶梯尽头，看到背对着我站立的身影转过身来——

“叮铃铃——叮铃铃——”

我猛然坐起身来，冷汗顺着额角滚落，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在循环往复的铃声里，梦里的景象仿佛潮水般迅速退去。我跳下床，走到桌前，拿起了手机，“喂？”

“悠然？抱歉，我吵醒你了吗？”许墨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。他的声音总是那么不急不缓，温和沉稳，莫名给人安心的力量。

我抚住胸口，在他的声音里慢慢平静下来，“没关系，我的闹铃也设在这个时间呢。”

“你刚刚出院，应该多休息的。抱歉。”

“我又没什么大事，只是紧张过度而已。有什么事吗？”

许墨嗓音低沉，“关于你的新节目，我有了想法，有时间的话，你可以来研究所和我讨论一下，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。”

最近跟明星真人秀一起进行的，是发现奇迹最新一期的策划。受李泽言的evol启发，我提出可以做时空穿梭的节目，得到了安娜姐的支持。但关于物理学我实在一窍不通，想了半天还是去求助许墨了——果然知识就是力量。我立刻高兴地答应道，“好啊！等下我要去公司签两份文件，然后我就去研究所找你！总觉得你就像哆啦A梦一样，什么都能变出来！”

许墨轻轻地笑起来，“我的荣幸。”

他笑的声音太好听，我脸上开始发烫，甩了甩头保持头脑清醒，“对了，许墨，上次你说你会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，今天可以顺便告诉我吗？最近我经历的事情越想越奇怪，有点害怕。”

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，声音变得严肃起来，“悠然，你一定要知道吗？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更好。”

“但我不喜欢那种被蒙在鼓里、不断陷入危险甚至连累身边的人、不得不等待别人救援的感觉，无论那些人想要做什么，我都想要尽可能地主动，而不是被牵着走。”我望向被微风吹拂的窗帘，窗外的阳光模模糊糊地透进来。我想起小时候父亲摸着我的头说，你啊，天生就有新闻人的好奇和直觉。我说，“许墨，比起蒙蔽双眼的幸福，我更愿意承受发掘真相的代价。”

许墨叹了口气，“如果你承受不起真相的代价呢？”

父亲也说，但是好奇是有危险的，甚至是致命的。我轻声说，“那我也做好了尽力承受的准备。”

许墨说，“如果我承受不起呢？”

我愣住了：“什么？”

一时间我无法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，也无法理解他语气里深沉的伤痛。

许墨却很快地笑了，声音重新变得轻快，“没什么。既然你想知道，我尽量知无不言。那么一会儿见，我在研究所等你。”

挂掉电话，他的那一声叹息始终在我耳边萦绕不去。我走到床头柜前，用钥匙打开抽屉，拿出那本已经略微泛黄的父亲的笔记本，坐在床边翻看起来。他的笔记本里夹着各种零散的杂物，从和我一起去看的电影的票根、到记录着节目灵感的便签纸。往常我总会慢慢翻看，看着那些记忆的碎片，感觉父亲就像坐在我身边一样，从中能汲取无穷无尽的面对这个世界的力量。今天我却立刻翻到了最末，笔记本先是被撕去了三页，最后一张纸上被我用铅笔轻轻涂过，显出凹陷的笔迹来。

——是那串代码。周棋洛在密室里输入的代码。

那天从医院回到家，我脑袋一团浆糊，想不通究竟是谁要针对我布置下如此费力的一场阴谋。周棋洛抱紧我时，我错过的回忆究竟是什么？我努力回想那间冰冷的实验室，只觉得头痛欲裂，无法思考。缓了许久后，我找出父亲留下的这本笔记本，试图寻找我过去的记忆，却偶然发现最后这张空白页上，父亲前页的字迹留下了刻痕。

我没能找到自己的记忆，疑团却越滚越多。父亲刻意把记录着代码的那一页撕去了，而再往前两页，又会记录着什么呢？如果这是周棋洛的养父留给他的最后讯息，我父亲又是如何得知的呢？这串代码，究竟意味着什么？

我咬住嘴唇。片刻后，我摁亮手机，找到了白起的电话，拨了出去。他没有接。

白起拿走了我和父亲的合照。那家孤儿院里又有什么？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。我抱着笔记本倒回床上，觉得过去的自己像是傻子，几次经历谋杀，被人救了就当做平安无事乐呵呵地过日子，真的是心大。可是现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，除了抻着脖子等屠刀落下，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，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。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，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居然又睡着了，现在居然已经九点半了！手机屏幕上跳跃着顾梦两个字，我不由把手机拿到最远处，才战战兢兢地摁下接听键。

“老板！你是不是又睡过头了！睁开你的大眼睛仔细看一下！九点半了！黄花菜都结冰了！”

我连声应道，“我错啦！我错啦！马上就到！”

“你快点！赶紧过来把这两份合作文件签了！”

“好的我马上！”

我随便抓起一条裙子就往身上套。扔着快破产的公司不管，抱着满是悬疑的笔记本，我愣是能睡得天昏地暗——曲悠然，你何止是心大啊！

匆匆赶到公司，安娜姐拿着文件已经等我许久了，我连忙道歉。安娜姐笑着说，“习惯了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我真的迟到那么多次吗呜呜呜？

顾梦一边把给我准备的早餐递给我，一边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，损我道，“还有，老板，你能不能别穿这条裙子了，一到夏天就穿这条裙子……看看隔壁公司的总裁暖暖，每天衣服从头到脚都不一样，同样是老板，差距也太大了。”

我嚼着包子，头也不抬地看文件，“我爸爸喜欢这件衣服，我请裁缝一口气做了十件。——还有，暖暖的衣服不一样是因为她开的是服装公司，我一个做节目的，穿得花枝招展做什么？”

顾梦：“可是你身边有四个帅哥！你都不好好打扮一下！”

我：“我已经很注意搭配了。再说帅哥能当饭吃吗？钱不还是要自己赚？——这是什么？城市漫步？”

安娜姐说：“这是节目组提交的一个新策划案，在城市里走一天，帮助各式各样的人，发生各式各样的故事，节目组说可以请一些亲民的明星或者老板，弘扬助人为乐的精神。”

我咬着笔尾，把策划案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遍，最后大笔一挥签上了意见，“驳回。”

“啊？我看他们策划得很温情啊？”

我语重心长地说，“温情归温情，这些明星，尤其是老板，一天下来能创造的价值远比在街上乱走制造得多，我不是反对助人为乐，但专业化分工是让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价值，而不是漫无目的的帮其他职业的人完成工作，助人可以，漫步就算了。”

我合上策划案，一抬头，顾梦和安娜姐瞪圆眼睛，长大嘴巴，用如出一辙的表情看着我。我纳闷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
顾梦开口竟然有些结巴，“老、老板，你说话越来越像李泽言了。”

安娜姐露出老母亲一样欣慰的表情：“看来李总调教有方，攻略有望。”

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！不过想一想，我还真的好久没见到李泽言了，竟然像受虐狂一样有些想念他的扑克脸。我把文件塞进顾梦手里，“好了，我走了，有时间的话下午再过来。”

“老板你干嘛去！”

“我去研究所找许墨。”

“什么？别啊老板！我押的李总！”

“我押的白警官啊！”

“洛洛你能不能给点力啊！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这都是些什么员工？

到研究所的时候，许墨正在实验室里指导学生，我便没有进去打扰，而是等在了他的办公室。三天两头来找许墨，我对他的办公室已经十分熟悉了。他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幅仿制画，我知道是西斯廷教堂穹顶上的壁画，米开朗琪罗的惊世之作《创世纪》里面中最著名的一幅，亚当的诞生。画截去了天父与亚当的身躯，只留下即将相触的指尖，它们碰触时将迸发无与伦比的美丽火花，那是一切生命、爱、欲望的起源。奇怪的是，许墨将这幅画倒转了九十度，悬挂在书柜旁，两只手变为一上一下，像是一个人要拉住另一个人。

和许墨的对话在我脑中盘旋，想到也许即将能揭开真相一角，我不由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。隐隐的惧怕和急切的渴望如同一条不安分的蛟龙，在我心里翻江倒海。许墨说的真相是什么？真相的代价又会是什么？

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，我立即迎了上去。门口走进来的人却不是许墨。

我们两个人对视两秒，异口同声地问道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