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玲安

【恋与】蜂巢 - Ch3.1

.

*私设如流水

*还是李总主场，剧情依照第十章有改动

*我几乎要放弃了。而你就来了。

.

Ch3  惊雷乍起

「李泽言」

李泽言牵着她，疾步在走廊里穿行，脑中飞快地思索着此事的前因后果。如果这件事是冲他来的，布置一间与当年那个孤儿院一模一样的密室有什么意义？四周一片静寂，似乎并没有什么潜藏的危险，况且他们要下手，完全可以选在他被关在房间里束手就擒的那一刻。而且，他进入密室完全是一个不能经手安排的意外。

“李……李泽言，你能稍微慢点吗？”曲悠然一路被他拽着走，李泽言腿长，她又穿着高跟鞋，走到这时实在是坚持不住了，“我跟不上了……”

李泽言回过神来，停住了脚步。他侧过脸，表情里罕见地带了歉意，“对不起，我没注意。——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？”

曲悠然眨了眨眼睛，“刚才我还是能跟得上的，而且我看你一副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的架势，也不敢说啊。”

李泽言沉声，“你还在怕我？”

“不是。你信我呀，真的不是怕你。”曲悠然仰着脸看他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而干净，“你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，是不是这间密室哪里有问题？我觉得你在思考，所以没有打扰你。而且，如果你觉得有问题，那肯定是真有问题，我也想赶快出去啊。”

李泽言内心震动。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，只有掩饰般转过身去，朝她蹲下身子，“上来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需要我重复第二遍？”

曲悠然乖乖地伏到他背上，她个子娇小，重量很轻，李泽言却觉得心上一沉，如同负起重担。她说话时的呼气拂过耳边，李泽言不自在地偏了偏头，才留心到她话里的内容，“……其实我打开手机的照明光，也是因为我很害怕，我总觉得，这里我好像来过一样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嗯？我说这里我好像来过。”

李泽言突然意识到，他犯了一个错误。经历过商场明面暗面的厮杀，又受到童年记忆的干扰，他条件反射地以为危险是冲他来的，但如果不是呢？如果最开始的目标，就是曲悠然呢？

曲悠然毫无觉察，她也陷入了思索中，“我也走过这样的一条走廊，好像走过很多很多次，奇怪，那是什么时候呢，怎么想不起来？”

说话间，两人已经走到一个拐角处。曲悠然望着前方，抱住他脖子的双手收紧了，“转过拐角，会有一道铁栅做成的门……”

李泽言背着她转过弯，看到不远处一道半开的门，头顶的灯消失了，铁栅在月光里显得寒气逼人。

“走过那道门，下楼梯，会有一条走廊，两边的房间门上挂着牌子……”

李泽言走下楼梯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相似的长廊，只不过更宽一些，两侧的房间门上，悬挂着铭牌：研究室、会议室、实验室……长廊无灯，笔直地通向一片黑暗中，那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暗，像是在守株待兔，等待着吞噬猎物。

曲悠然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这是怎么回事？我……我有点害怕。”

李泽言极力压抑住自己的讶异，声音低低的，是从未有过的安慰语调，“别怕，我在呢。你还能想起更多的事情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前方忽然有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，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，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，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。电光火石间，李泽言闪过许多念头，他一步上前，喊道，“站住！”

那人却置若罔闻，身影转眼就消失了。

李泽言迈步追了过去，两面都是紧闭的房门，只有黑衣人走出的那间房间大门洞开，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。房间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台，各式仪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旁，管线则凌乱地散落在地。实验台边放着一辆手术车，上面摆放着药剂瓶和几把手术刀。整个房间出乎意料的大，透着一股冰冷而阴森的气息。

他们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。

李泽言感到曲悠然的身体在瑟瑟发抖，她柔软的脸颊贴紧他的脖颈，“这里我来过……”

“我也来过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十七年前，他不知怎么和父母走散了，被一个男人堵在了小巷里。那个眼下有着一道疤痕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，如同打量一个无机质的玩偶，评估他的价值。他被塞住嘴巴，带上眼罩，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，被拖上汽车，颠簸数小时后，再见到光明，就是在这个地方。躺在实验台上，头顶的手术灯亮得刺眼，比太阳还要灼人眼球，四周围过来的，都是带着口罩的脸，一双双眼睛盯着他，让他浑身发凉。

从那噩梦般的一天开始，他度过了有记忆以来最痛苦不堪的日子，不，那不是在人间的日子，那是地狱里的煎熬。

李泽言托住曲悠然的手也在发颤。曲悠然：“你也来过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？我……我为什么以前都记不得了？李泽言，我头好痛……”

“头痛就不要想了，我带你出去，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，不要怕。”李泽言转过身，果断往长廊深处走去，记忆里，有一个出口就在那边。他脸色沉凝，很想将心中的疑问宣之于口，曲悠然，你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女孩？而这个十七年前的孤儿院，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？但他不敢问，怕惊扰到她，现在，走出这个密室才是首要目的。

曲悠然的头发蹭过他的脸，她似乎摇了摇头，“不，我要想。他们把我们骗进来，制造了这样一个和记忆里很像的密室，一定是针对当年的事情，如果能想起来更多，说不定会有帮助。”

她说话声很轻，但听上去镇定了许多，“好多记忆都模糊了，我只记得这里总是有一股药水味，我们每天只能在外面待一小会儿……没有人笑，大人们都匆匆忙忙的样子。我好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，好不容易有人帮我跑出去了，是谁呢？我走到街上，到处都是跑着的车，我以前不知道车原来是这么大的，以为只有玩具那么大。我很好奇，走了过去……”

她的声音一紧，“有一个大哥哥救了我。”

李泽言早有预感，仍然呼吸一滞。他的心跳动得太快，血液像是冲刷上悬崖的海浪，呼啸着在他身体里奔流。

他第一次随父母回国，父母站在路旁与旧友道别，他隐隐觉得无聊，转头看向一旁，那一瞥间，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路边跌进车流里。那一秒太长，像是发生了很多断崖般的波折；那一秒又太短，他还没有捕捉到自己的思绪，就朝她奔了过去。周围的一切瞬间静止了，父母和友人的笑脸凝固，仿佛几尊好玩的蜡像，整条街的汽车都僵住不动，像是被胶水粘在了柏油马路上。而他用力一拉，把她从生死线上拽回来，“小心汽车！”

在那之前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能力。现在想起来，像是被她唤醒的。

曲悠然继续说，“他给了我一个布丁，很好吃，和你做的味道很像，我记了好久。后来，我就被带回去了。再后来，我发现那个大哥哥也住进来了——等一下！李泽言，你说你也来过这里？”

“嗯。”李泽言回答她，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，“是我。”

“你说的那个人，就是我。”

十七年了，那些翻找过的资料，查阅过的档案，追索过的踪迹，无数张文件像是流光的飞羽，在他眼前簌簌飘落。他一直坚信她没有死，他在茫茫人海中，不放过一点线索，发誓要找到她。时光倒流回那个重生般的午后，落地窗外阳光明媚，母亲弯下腰，抚摸着他的头，“医生说，可以通过催眠，让你忘掉那些记忆，你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，为什么不同意呢？”

“为了一个人。”他看向母亲的眼睛，语气坚定，“还有，为了真相。”

“竟然是你！”曲悠然惊讶地说，“我记起来了，后来是你带着我们逃了出去！李泽言，后来你怎么样了？你有没有弄清楚那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我以前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？现在这样一想，难道是为了我们的evol？”

“很可能是。”李泽言循着记忆，疾步走向前方的铁梯，当年他们就是爬上那段阶梯，绕开前门的守卫，从后门跑了出去。

“那今天又是为了什么？他们吓唬我们，目的究竟是什么？”

李泽言把她轻轻放下，“出去再说，先确保安全要紧。你先上，我在后面。”

曲悠然面对着生锈的铁梯，踌躇几秒，忽然转身拉住了他，“李泽言……”

李泽言摊开手掌，把她的手紧紧握住，凝视着她的狭长黑眸里，盛着沉定而令人安心的目光，“怎么了？别怕，你刚才表现得非常好，爬上这架梯子，我们就能出去了，相信我，嗯？”

她望着他许久，点了点头，“我相信你。”

他们顺着铁梯往上爬，李泽言心绪难平，几乎无法理性思考。找了她那么多年，没想到原来就在眼前。他还记得，他们的最后一面，女孩毫不犹豫地扑过来，救下了他。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合上，呼吸微弱得像下一秒就会死去。这一幕太痛了，总是在无人的夜里尖锐地刺进他的睡梦里，令他冷汗涔涔地惊醒。现在他终于找到她了，他不会再放手，也绝不会让始作俑者从他手上逃脱。

曲悠然费力地踩上最后一阶，推开那道坏掉的铁门迈了出去。她探身回来，朝李泽言伸出手。李泽言摇摇头，双手攀住扶手，用力跨过最后一级阶梯。户外的风嘶哑地咆哮而过，吹起他的额发，触目所及，是一片空荡荡的小山坡。熟悉感涌上心头的同时，李泽言忽然感到哪里不对，这一路太过轻易，就像生怕他们被困在里面一样！

一道白光划过漆黑的夜幕，雷声轰鸣而至。

“小心！”

曲悠然猛地扑了过来，撞进他的怀里。她只来得及看他一眼，身体就软倒在他的臂弯里，后背粘稠的鲜血滚落而下，流过他颤抖的五指。

李泽言目眦欲裂，怒吼一声：“不——”

- TBC -

李总继续OOC（累瘫）

白起（吐出一口烟圈）：还不让我出场，嗯？

我（瑟瑟发抖）：我、我错了，大佬！下节一定写你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