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玲安

活在此时此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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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恋与】蜂巢 - Ch8.1 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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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全员剧情向,私设比白起会用的枪还多

*真的不虐了,快来看啊大家!!(拿起大喇叭)

*哇我好想写白起拆枪的情节,肯定很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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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8  惊涛拍岸


「白起」

那天,白起房间里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,几近凌晨。

白祁几次徘徊在他房门外,盯着脚下那一条透过灯光的缝隙,想要走进去说些什么,但都突破不了心里的障碍。他从小不知道道歉为何物,没人敢惹恼他向他道歉,也没人需要他弯下腰说对不起。他只是心里非常难受,像是水火相激,令他坐立不安,不断涌起向白起解释的冲动,又不断流失自己的耐性和勇气。

他对自己和白起的母亲没有任何印象,白牧平在家里也从不提起她,因此他对母亲谈不上有感情;可他直觉地感受到白起行为、动作里传达出的某种情绪,像是几经压制后依旧汹涌的深海,一个浪头就将手足无措的他淹没。

他确信白起是“无用”的,但他又矛盾地觉得,白起是对他“好”的。

他令一个对他好的人伤心了。


夜里,他始终在醒和睡的边缘浮沉,每次醒来,都忍不住跑到白起的房间门口,看他睡了没有。等凌晨他最后一次醒来时,他跑过来时,正好撞见白起推门走出来。

房门开了又合,房内的景象倏忽一闪,他一眼看到了书桌上那个陶瓷玩偶。离了这么远,看不见玩偶身上的裂缝,立着的小男孩仿佛崭新如初。白起花了一夜把它修补好了。

门关上了。白祁对上了白起的眼神。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了。

白起的面容有些疲惫,下巴上冒出泛青的胡茬,但神情非常平静,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。白祁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拳头,抿起了嘴唇。他没料到会直接撞上白起,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。白起却淡淡地转开了视线,放在门把上的右手动作自然地上了锁,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
门锁轻微的咔哒一声。

似是几年前的一幕重演,白祁再一次站在白起身后,茫然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


在那之后,白起把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,整个房间干净得像没人住过。不久,白起被白牧平塞进市里最好的高中,回家取了一次通知书,然后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,也再也没有在白祁的生活里出现过。

白祁天资聪颖,家庭背景远胜一般人,白牧平对他严厉,但只要他按白牧平的心意选择自己的道路,白牧平对他生活的其他方面几乎是放纵的。在他顺心如意的成长过程里,他始终觉得没有必要把什么人放在眼里,但他却一直对这个废物哥哥耿耿于怀。


有时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,竟然会偷偷跑去白起的学校,观察他的生活。在那些没有同伴、没有娱乐的闲暇时间里,他的目光追随着白起的身影,会看见他孤身一人走在放学的人群里,单肩背着书包,头戴耳机,像是隔绝了外面的整个世界;也会看见他一个人在操场上打篮球,有时来了两三个人和他一起,他打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地摆摆手,扔了球走掉。偶尔也会撞见他身上带伤,一瘸一拐地从小胡同里走出来,身后倒在地上的混混们哎哟哎哟地叫唤着,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伤,眉眼间依旧是万年不化的不驯与桀骜。

他还看见了更多,拨开白牧平的评价,抖掉其他人的议论,真实的白起原来会特地带着猫粮,喂校园里的流浪猫,会日复一日地照顾校门前小面馆的生意,还会硬邦邦地丢给女孩一件外套,却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说,冒着雨转头跑远了。

白起后来交到一个朋友,确切地说是收了一个跟班,个子不高,身材很瘦,灰褐色头发,总是围着白起叽叽喳喳蹦来蹦去,上蹿下跳活像是只动物园里的金丝猴。白起被他烦得整日皱眉头,像挥蜜蜂一样赶他走,他就不走,死皮赖脸地跟着,到最后,白起无可奈何,就随他去了。


白祁刚好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,那天他放学时,不知怎么又溜达到白起学校这边,按高中的课表,学生们应该还在上课,但他转过一条破败的小巷,吃惊地看到幽暗的角落里站着几个身形高大的男生,把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围在中间,拳打脚踢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。

几个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,“叫你老实给钱就给钱,弄什么幺蛾子!”

白祁来这边逛得多了,留意到很多这样的事件,有时是江湖恩怨课后约架,也有校园霸凌欺负弱小的。眼前这情形,一看就是后者。白祁最初还有些害怕,心想爸爸说要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果然是对的,到后来,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。反正这群人一般不把小孩放在眼里,他又懒得回去换一条路走,抱着书包在一堆砖块后一躲,想等他们打完再过去。

强弱形势一见即明,结局似乎不言而喻。但这次他们围攻的那个人好像格外硬骨头,就是不肯向他们屈服,那些人缠了好半天都没拿到钱。白祁耳朵一动,听见有个男生“呸”地啐了一声,“靠,折腾老子这么久,我就不信他身上没有钱,扒了他搜!没有就给我往死里打!”


这架势,不会要出人命吧……白祁悄悄地从砖堆后露出一双眼睛,朝那些人看过去,这么一看,他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巷子另一端,正冷冷地看向他们,喝问道,“喂,你们几个,干什么呢!”

几个男生住了手,抬头看过去,有人哼笑了一声,“我还以为谁呢,白起啊。干嘛?你也想分点钱?”

“放开他。”

“放开他?他惹了我们老大,就这么算了?”


“哪个老大?”白起眼神一沉,勾唇笑了,“我怎么不知道,一中还有别的老大?”


那个男生气急道,“你——”

旁边一个一直没动手,沉默不语的男生用一句话截断了住他,“哎,白起,一中归你,我们五中的人也管不着。这人虽然是一中的,但惹了我们教训一顿,也说得过去吧?你认识这人?”

“不认识。”白起说。

几个男生发出了“嗨”“那你管什么啊”的声音,白起紧接着跟了一句,“但从什么时候起,五中的人可以上一中来收钱了?”

“收钱是次要的,”他们的老大还算客气地回应道,“重点是教训一下这小子,我们五中收保护费,也轮不到一中的来管吧,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,替天行道?我们今天教训一通就算完,你当没看见,这事就这么了了,各让一步,行不行?”

“各让一步?”白起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,玩味地笑了,“你们在我一中的地盘上教训一中的人,让我让一步?”

那老大本来靠在墙上,闻言缓缓站直了,“白起,你这话什么意思?你今天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过不去了?你能打,但我手底下这么多人,你也讨不了好。”

白起说,“那就试试吧。”


白祁惊愕地瞪大眼睛。在他看来,白起这样的行为荒谬可笑,完全没有必要。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,和六七个人大打出手,简直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。即使是为了宣示地盘所有权,也可以暂时放过,之后再带人找场子。

不值得,不划算,不明智,这就是他对白起行为的评价,可能四肢发达的人都不带脑子。

但白起振袖挥拳,毫不犹豫地上了。他不仅要打,还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,招式沉稳老辣,但架势却如同狂风怒涛,拼的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对面的小混混见势都有些畏手畏脚,不多时就被他打得落花流水。

一阵拳脚飞舞的闷响过后,那个老大捂着脸甩了一句,“今天算你厉害,你给我等着。”


白起也没好到哪里去,但他站得身姿笔挺,偏头拭掉唇边的血,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狼狈地跑远了。地上一直躺着的人挣扎了一下,发出疼痛的吸气声。白起像是才注意到他一样,弯腰问他,“站得起来吗?”

那人倒抽着气道,“能……哎哟,就是太疼了,我感觉我要死了,哎哟……帮把手呗!”

白起朝他伸出一只手。那个人一把抓住他的手,被白起一使力拉了起来。他靠住墙呻吟着问,“白起?我听说……哎哟……你特厉害!你怎么会来救我!是要收我当小弟吗?”

白起低头拍拍裤子上的灰,“路过而已,你想多了。”说完转头就要走,后面那人跟黏在白起身上一样,立马拖着伤腿追了上去,“哎,你别走啊,哪有救完人就这么走的?你等等我啊——”

就这样,白起身后多了个叫“韩野”的小弟。


不仅这件事,很多时候,白起做的事情在白祁看来都莫名其妙,出乎意料。比如他教训了好几个一中的校霸,但又无意真的做一中的老大,不收小弟,也不收保护费,反而会保护受欺凌的学生,可是受欺凌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背后的努力,见面时依旧畏惧回避,私下里偷偷谣传白起的种种“为恶”事迹。白祁认为这些人才是白起真正应该教训的,白起却全不在意。

再比如说,白起这样冷漠、没有责任感的人,竟然在高中毕业时选择了警校。不止白祁一个人,所有人都大跌眼镜。


白牧平第一次对白祁说起,白起在警校有多优秀时,白祁几乎怀疑那是一个假的白起,面前的也是一个假父亲。有朝一日,白牧平居然用白起的成绩来激励白祁,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。白牧平之后的话更令他大吃一惊,白起竟然觉醒了evol,他也是一个evolver。

白牧平开始频繁地提及白起,称赞他在警校得到的各类荣誉,表扬他对evol的控制,也会痛骂白起对他的安排视而不见,还违抗他的指令。

白祁一时五味杂陈。生平第一次,他嫉妒白起在父亲那里夺去了原本只属于他的目光,恼恨曾经轻视过的人如今站在自己头上。他不服,如果不是他年纪太轻,他能比白起做得更好。可是偶尔有那么一瞬,他也会想,白起就应该是这样的,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
无论他心里的情绪有多么复杂,每次见到白起时,白起都是一个模样,生活得像白开水般质朴乏味,对外界的夸赞与贬低毫无反应,眼睛里只有瞄准镜里红三角所抵的那一点——他选择的、愿意为之全力以赴的目标。


后来白起抵抗不了白牧平的安排,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提进特警队伍,成为一名特警副队长,同时负责evol特警队伍的秘密事宜。很多人在等他的笑话,但他做得比谁都好。白祁的未来只有两条路,要么做警察,要么应征入伍,但他早已暗暗下定决心,不管他怎样选择,他一定要超越白起——如果白起的目标是靶心,他的目标就是白起——尽管在表面上,他还是一副看不起白起的嫌弃模样。

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白起会为了高中那个女孩,轻而易举地放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,甘愿背上接踵而来的诸多罪名。这有什么意义?空口无凭的正义,荷尔蒙躁动的爱情,有哪一桩比得上那个光辉的头衔?父亲说了,那些都是拖累人实现价值的牵绊,应该果断抛弃啊。

白祁又一次地,看着白起转身离开的背影迷茫了。



城市另一端。

白起完全不知道弟弟心里的暗潮汹涌,即使知道,他也并不关心。他正停在一条行人穿梭的小路旁,不动声色地环视左右,借助路边汽车的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身后,随后闪身走进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。

楼梯间弥漫着晚间饭菜的香气,浓郁而诱人,隐约还掺杂着一股垃圾腐烂的气味,香臭混杂,形成一种琐碎生活特有的气息,朝着进楼的人扑面而来。白起走到三楼,摸出一串钥匙开了门。


这间隐蔽的短租居所,在他租住的第一天就布置了各种反侦察措施,一两周后他又将更换居所,此处的一切装置又将消失得悄无声息,就像他指尖萦绕的一缕微风,难辨行踪。一室一厅的小房间里,窗帘拉得紧紧的,室内一片昏暗。

白起随便煮了点速冻饺子,在搅汤的过程里,脑海里不断精确复原着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。毕业不过一年就提为副队长,他经历了大大小小许多次行动,站得越高,责任越重,在每次行动前反复推演行动细节,已经是刻入骨血的习惯。而这一次,他肩上的担子,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令他感到沉重。


白起吃过饭,洗过澡,收拾停当,走进了卧室。他的行装少得可怜,简单的几件衣服连衣柜的一角都塞不满。他坐在床边,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。

事情发生得太仓促,他身上连一把枪都没有,就被白牧平在内部全线通缉,唯一的这把手枪还是孤儿院的那天晚上,他从白祁身上搜到的。他现在只有这一把枪,和仅有的六发子弹,但他要面对的,是一整支装备精良的武装队伍。

白起捞起衣襟,把枪从头到尾擦了一遍,这是他放松和保持平静的方式。漆黑的枪支在他手里旋转自如,原本冰冷的枪身因为他紧握的掌心而渐渐温热起来。他抬起枪口,随便朝房间里的一个角落瞄准。机械准星贴住假想的靶心,白起的视线牢牢锁住那一点,眼里凝聚起敏锐的星芒。


子弹已经等待了太久。出膛之日,就在明天!




- TBC -


昨晚写这节时,身心状态都不好,结果写得一团糟(生闷气)

每天都在跟OOC作斗争…

大家原谅我,将就看看就得了,有空我再改= =


写到这儿突然醒悟飞飞最惨,从这文开始到现在,连女主面都没见过呢(哪怕是在回忆杀里……)。

白起(磨牙):……


终于搞完回忆杀了!

主线回归,就在下一节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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