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玲安

【恋与】蜂巢 - Ch11.1 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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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全员剧情向，接续第八章密室遇险

*世界观设定与原作完全不同，私设比许墨的眼睫毛还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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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11  极暗之时

「许墨」

最高研究院的分院位于H市市郊地带，临近恋语市。分院的灰色小楼毫不起眼地立在城乡结合部高低不齐的建筑中间，窗子灰蒙蒙的，看不清里面的景象，像是被人遗弃的一处工厂。凛冽的冬风吹过无人的旷野，荒草低伏，被汽车的轮胎碾过。来人下车，回手带上车门，大风卷起了他深灰色大衣的衣角。

汽车很快开走了，男人沿阶而上，推开沉重的铁门。楼内的景象与小楼的外表大相径庭，全透明的防护门，闪着蓝灯的身份验证关卡，长长的安检通道一直铺设到走廊尽头。男人熟稔地走进身份验证区，蓝色的光圈从头上降落，迅速扫过全身，机器嗡鸣一声，发出机械的问好声，“欢迎回来，许墨教授。”

许墨乘电梯上到二层，走进核心办公室时，一个银灰色长卷发的女人身形窈窕，正背对着他在处理实验资料。听到有人进来，她头也没抬，淡淡地说，“Ares。”

“Enyo。准备得怎么样？”

Enyo伸手一招，遥控器随着她的手势飞起，准确无误地落进她的手里。她打开了墙上的投影。薄薄的半透明投影屏降下，一幅地图缓缓地从屏幕中心铺展开，以本国的恋语市为原点，暗金色的链条连起数个国家的核心地点，乍一看去，仿佛是一片闪烁着微光的蛛网，而地图上每一个看不见的人，都在浑然无知间被网罗其中。

“像我们之前确认的那样，掌握Eos和Helios之前研发的增强剂I型配合仪器，对被动型evol有作用，但副作用强烈；之后研发的增强剂Ⅱ型可以增强主动evol，但效果不稳定，同样具有严重副作用。为了保证行动效果，恐怕在最后这轮实验结束后，你也不能放他们走了。”

Enyo靠着桌沿，苍白的手指轻轻一拨耳边的鬓发，抬眼看向许墨。她的眼尾很长，睫毛浓密得像天生自带眼线，这么一抬眼，就有了几分与冰冷气质不同的妩媚多情。许墨熟视无睹，对她话里的意思也仿若未闻，“行动结束之后放他们走。”

Enyo：“你这算是什么？捅上一刀之后贴张创可贴吗？”

许墨看了她一眼，眼睛里有几分警告的意味，“和你无关。”

Enyo眼神微微沉黯，转开了目光，却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，“就算你与Eos有私情，为什么放Helios走？不怕放虎归山吗？何况，有了他我们可以省不少事。”

许墨还没回答，Enyo视线一定，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样，“……你是为了Eos？你怕她恨你？”

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，冷冷地勾唇一笑，“现在在她那里，恐怕只有恨你和更恨你的区别。”

许墨对她的讽刺毫无反应，却以同样冰冷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她。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说，Enyo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张透明纸，他一眼就看透了她胸膛里的那颗心，却不予置评。

她定在原地，许墨转头望回屏幕，毫无波动地问，“确定他们的evol能够覆盖整个恋语市吗？”

Enyo垂下眼睛，片刻后那对鸦羽般的长睫再次掀起，剧烈波动的感情从那双灰紫色的眼睛里悉数褪去，平静得像无事发生。她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冷静地汇报道，“确定。根据之前的实验结果，随仪器每一档提升，evol范围和效果衰减。按最高衰减几率7.3%计算，最终范围能够覆盖到恋语市市郊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“Hermes手下的两组已经在恋语电视塔和电站待命，随时可以呼应。白牧平那边怎么办？”

“不足为惧。”许墨说，“耽于名利的小人，多半是墙头草。我要与其他各地的BS分部组织者进行会议，你去安排。”

“是。”

许墨的双眼映着投影屏上金色的微光，“提醒各部，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。”

Enyo低声应道，“……是。”

“Prometheus他们处理好了吗？”

十八年前Prometheus建立Black Swan，目的是寻找普通人类像Evolver一样进化的方法，实验遵循完全自愿的原则，推进方式温和。但很快地，BS的发展速度超乎意料，大量的Evolver或是Evolver零散组织就仿佛终于找到家的流浪儿，纷纷申请加入，试图在BS组织中获得异类的归属感。随着BS组织的不断扩张，组织内成员想法各异，组织渐渐开始内部分化。

明面上，Prometheus作为BS的领袖，贯彻的是进化派的信念，狂热地追寻能够使得“全人类进化”的有效方案；暗地里，许墨也即Ares，组织起了很多心有不甘的Evolver，试图取得Evolver应得的地位和权力。还有一部分人，生活顺遂，对Evolver的身份没有什么执念和困扰，在两派不动声色的纷争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冷眼观望。

许墨雷霆手段，扣住Prometheus后三天，全组织上下都知道了Prometheus被Ares取而代之的消息。可怕的是，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。中立派不说话理所应当，但追随Prometheus的那批元老级人物全都悄无声息。无论是否知悉内情，组织成员都为之心惊胆战。

当然，也有一大批执着的进化派势力仍然在不断想办法，试图解救Prometheus，但他们掘地三尺地寻找，却怎么也没想到，Prometheus不在许墨的羽翼之下，却在敌方的地盘上——最高研究院里。

最高研究院H市分院地上只有四层，地下还有三层。坐电梯到地下二层后，他们转乘另一部专用电梯下到三层。地下三层原本是为了控制危险实验品而设计，建造达到军火库级防护标准，里外如同铁桶，有进无出。漆黑的长廊尽头的天花板上闪烁着一点昏暗的光亮，照明灯的下方是一扇厚重的大门，通体深黑，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。

Enyo走在前面引路，纤细的手指在大门旁的身份验证器上轻轻一点，指纹密码锁亮起蓝光。Enyo输入密码，大门的四面轮廓泛起一线白光，仿佛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长方形方框。下一秒，大门无声地向后退去。

大门之后又是一道长廊，头顶有着微弱的照明灯光。两侧是密封的防护门，像野兽蛰伏的洞穴，森冷地排列在暗色之中。Enyo一边往前走，一边说，“Prometheus和他手下的人都分开关在这里。除了三层原有的evol屏蔽和抑制装置，每日定时注射抑制剂。”

许墨：“靖远区那边可以停了，警方的线索安排起来，Prometheus手下那批人的名单给他们，让他们打，我们不要出面。Prometheus处理成畏罪潜逃，不能给白牧平。”

Enyo点头，“你现在要见他们吗？”

“不见。”许墨调整了一下白大褂的袖口，平淡地说，“成王败寇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Enyo问，“之后怎么处理他们？”

“杀了。Prometheus留下。”

Enyo眉心一紧，“Ares，你不像是顾念旧情的人。你最近频频心软……”

许墨没有出声，仰颌看向走廊深处，稀薄的光线掠过他的眉眼，挺直的鼻梁在脸颊上打下一片看不透的暗影，一瞬间显得说不出的阴沉和脆弱。

Enyo看着他，恍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旁边床上的小男孩。看管他们的研究人员心软，偷偷给了他们一个电子游戏机，里面只有一个老旧的魔塔游戏，大家玩了几天就腻了，那个黑头发的瘦弱男孩却反复读档重来，不断想要创造更高的记录。

Enyo明白了，他在内心深处可能还留存着那么一点残念。他想过要读档重来。他早就明白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，无人可信任，因而在十几年中杀出一条血路，从那个没有自由的小男孩变成掌握别人命运的号令者，但他却依旧隐约盼望着有谁能够推翻这一切倒带重来，把他从黑暗的海洋里捞出来。所以他要留着这一点微末的读档机会，攥在手里，像个念想。

她收住话头，不问了。许墨重复道，“Prometheus留下。李泽言和白起呢？”

“也关在这一层。”

“行动结束之后放了。给他们透点线索，让他们自己去找Eos。”许墨说，像是看穿了Enyo要说的话，“我的耐心有限，不要再质疑我的决定。我要见一下李泽言。”

- TBC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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